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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知音我的兄

时间: 2017-10-02 12:19 来源: 张家口网 作者: 张美华 点击:

  每当与人讨论男女之间有没有真正的友谊时,我就会理直气壮地说:有!这时我的心里就会想到两个男的,他们是我铁杆的兄和弟,一兄就是张彪兄,一弟就是高万云弟。说来我们之间的友谊已是近三十年了。
  我们相识时,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那时文学的价值一如今天金钱的价值。那时,我和阿宁在张北县文化馆搞创作,张彪和高万云在张北师范教语文。我们都爱好文学,自然就话多一些。我那时住家离张北师范近,自然就和二位老师走动多一些。说着说着,走着走着,我们就近了。近到无话不谈,近到分开了还惦着念着,近到了蓦然回首,发现我们原来已是亲人了!
  我总说友情深了也是亲情,这一认识无疑也与我和这一兄一弟的友谊有关。对张彪兄我一直称他张老师,但在心里我是把他当亲大哥看的。我们同姓,我无兄,他无妹,岁月和岁月中的真诚相处相待让我们觉得由异性间的友情演变到兄妹间的亲情竟是这般的顺理成章和水到渠成,甚而感觉比亲情又多了一层相知。那情谊是人生中的珍品,因而我们都倍加珍惜。
  不自谦地说,能把异性的友谊变成亲情这是非一般人所能做到的。大哥说他选我做朋友是觉得我有男人的侠气,而我敬重他的不仅在于他人品的高尚,为人的真挚谦和,还在于他是一个有情趣有学问的人,而这是我选择朋友的挑剔之处。男人有趣有学问而不等而下很不易。张彪兄和万云恰是有趣有学问而又高尚的人。能遇上这样的异性朋友,是我的造化。
  那天读梁晓声的散文《兄长》,我自然地又想到了张彪兄。想来他调离张北已是20多年,在他离开张北的第二年,我也离开了张北。这20多年虽然我们之间不时有一些问候和来往,但是,终是不在一个地方,相晤相谈总是受到一定的限制,这让我们感到一丝遗憾。正当我想着怎么弥补这一遗憾时,我已走不了长路了。坐不了火车、汽车不说,步行走上500米,腿疼得就迈不开步了。张彪兄总是打电话来:你来石家庄看病吧,我和你嫂子都退休了,都能照顾你,你就来吧!那话真诚得让我直掉眼泪,可我哪里好意思让我的老哥哥老嫂子照顾我呢。
  岁月过得可真快,快到现在我和张彪兄都退休了!退休了,就说明我们都老了,人生怎么能倏忽一下就都老了呢?梁晓声文中开头的那段话说到了我的心里:“如果,谁面对自己的哥哥,心底油然冒出,‘兄长’二字的话,那么大抵,谁已老了。并且,谁的“兄长”肯定更老了。这个谁,倘是女性,那时刻她眼里,几乎会悠忽的漫出泪。”真的是这样,每想到张彪兄,我的眼里真的会漫出泪的。我被我们之间的情谊感动了。没有想到我们自自然然地相处,竟把感情处到这个份上。这里边有张彪兄的真诚,也有我的矫情。
  我是家里的老大,妹妹是个哑巴,没有兄长的童年让我们常受欺侮,那时我常常幻想有一个勇敢、坚强的哥哥。 童年这种“幻兄”情结,让我奢想在日后的婚姻中找到这样的人,结果是失望。后来想在异性朋友中找到,结果是更大的失望,让我感到自己这个想法本身就很荒诞和荒唐,直到遇到了张彪兄。因为他看我的目光总是那么坦诚、无邪、充满慈爱和欣赏,和他相处让我感到一种被尊重被看重被关爱被呵护的温暖,而没有那种需要防范的警觉和不知如何相处的尴尬和困扰,这样我就不知不觉把他当兄长了。
  他看上去没有那种做作的坚强和鲁莽的勇敢,只是一个温文尔雅甚或有几分迂腐的书生,但是他有一颗善解人意的心,有知识分子的豁达和淡然,也有几分知识分子的耿介和正直。有属于长者的稳健和认真,还有几分孩童般的天真和幼稚。一句话,这是一个有趣的大好人。
  好人是谁都能感到和知道的,他的同学、同事和学生说起他的好来,谁都能数出一大堆,尤其是那些他倾囊相助过的贫困学生。现在他们多是各行各业的精英,说起当年张老师给予他们的人生信念和物质资助,无不慨叹不已。他只要从石家庄回来,弟子们争相表达他们对恩师的心意,而我这个铁杆好友和妹子都轮不上让他表扬或调侃一下我的厨艺,为了能和他多说说话,就跟上他去混饭。
  有一句古诗叫“春江水暖鸭先知”,能最直接感觉一个人是不是好人,首先是他的妻子或丈夫。最知道我兄是好人的是嫂子。所以嫂子对他是一百个放心,所以嫂子和兄长一样,把我当自家妹子看。那时,我在县文化馆工作,常下乡采风或外出学习,我的儿子就常在舅舅家和两个哥哥一起玩,一起吃住。可惜这样的好时光没持续多久,张彪兄一家就搬到石家庄了,让我的儿子常常念叨他的那两个哥哥,尤其是那个爱收藏火柴盒的大哥。
  梁晓声在他的文中还说“有哥的人的一生里,心底是不大会经常冒出“兄长”二字的。“兄长”二字太过文化了,它一旦从人的心底冒了出来,会使人觉得,所谓手足之情类似一种宗教情愫。”对于我这个没哥的人,对张彪兄的感情就更有一点宗教的情愫在其中了,尤其是最贴心的好友万莲走后,这种感情就更强烈了。
  行文至此,忽然觉得总称他兄长庄重则庄重,却有点失之亲切,还是称他大哥吧。
  那年,我去省里开会,散会后买了回北京的火车票,是下午3点的,那时是上午10点多。觉得一个人在火车站这么久很寂寞,便给大哥打了电话,大哥只说你在那等我,我一会儿就去了。他总是这样,我一呼唤就到。我呢,到底从他家来火车站多远,从学校来多远是从不问的。我只知道不管多远,大哥都会来看我的。在他面前,我表现得有点自私。人说,小妹在大哥面前多是比较自私的。对此说,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在大哥面前,我是常爱表现点人来疯的,我滔滔不绝地给大哥讲那些无中生有的故事,多是我和现在这位老男友斗智斗勇的故事,间或也有我和这个迂腐之人调皮捣乱的一些趣事。我讲得夸张,大哥听得投入,眼睛里盛满那种纵容欣赏的笑意,不时还会发出咯咯的笑声。
  记得多年前我写过一篇文章叫《第三只眼看男人》,其中有一句:男人只要有孩子般的笑容就可以信赖。而大哥是我遇到的男人中,笑容最纯净最接近孩子的一个。
  谈着谈着,我们的话题就由轻松变沉重了。退休了的大哥想回故乡,我也鼓动大哥回来。我告诉他万云在张家口买了房,等退休后就回来,他流露出一种心向往之的神态。但我知道,大哥回不来了。两个儿子在石家庄成家了,两个儿子又有了三个孙子,枝枝杈杈一多,就说明老树深根,不好挪动了。我们又谈到了我在国外的儿子,他三头两年还回不来,而我因老母亲在身边又不能去找他。
  忽然间,一种强烈的孤独感涌上我心头。过去对老而孤独是体会不到的,现在却有了挺强烈的感受。这是一种岁月馈赠的忧伤,年轻的孩子们是难以理解和无法安慰的。都说叶落归根,未曾枯黄却也焦黄,不知是该落还是不该落的叶,该是最无所适从的。于是互生的怜悯便在我们这一对老兄妹的眼里、酒杯里荡漾来了;于是感到老了老了,能有这样一位相知的亦亲亦友的兄长,能有这样一份亦谐亦庄的友情,委实是一种人生的幸运。

  写于2015年9月

(责任编辑:红枫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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